【美苏】球运欠佳 Chapter 8（模特AU）
Chapter 8
他们互相盯着对方的眼睛，灯光忽明忽灭。
“你他妈的以为你在干什么？”Illya有些气急败坏打破了僵局，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。
“我以为——”他脱去外套，“我他妈的在干你。”
多年以后，面对同样的场景，Napoloen Solo将会回想起斯拉夫民族惊人的爆发力，那注定是一个让他一辈子记忆犹新的时刻，如果他当时能意识到这点，那么——他一定、一定不会选择Dirty talk作为开场白。
可惜人都没有预卜先知的能力，更何况是没什么理智可谈的时刻。他现在正喘着粗气坐在木质隔板堆叠起的“废墟”上回味刚刚电光火石的那一刻。
冰凉的自来水汩汩地从水龙头里不断涌出来。
“还想再来一次吗？现在，我觉得我准备好了。”
很好，现在不苟言笑，又死板又严肃的俄罗斯人倒是学会嘲讽了。他不失风度的扯了下嘴角回以一个略显僵硬的微笑。眼前这个人真实身份也许是代号“红色恐怖”的俄罗斯特工，不然怎么可以直接二话不说，就一个流畅的肘击加过肩摔把他撂倒在地呢？
“呃。”Solo叹了口气掸掸屁股站了起来，背脊有些吃痛，他祈祷着自己没有软组织挫伤。
“在此之前，你起码给我个正确的暗示吧，同志。”
“我警告过你，”Illya又恢复了那种硬邦邦的口气，“你他妈的以为你在干什么？”
然后他不留情面地摔门而出。
人的大脑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，在相同情境下神经元传递的信息会不尽相同。说真的，在没有发生这起悲剧之前，起码按Solo多年游走在情场的丰富经验来说，他还以为他们俩之间是产生了点什么化学反应的——不幸的，一个桃色的开端一个大反转的结局。
Solo走到洗手池前洗了把脸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摇了摇头。这就是奈特·沙马兰级的剧情反转。他自嘲道。这怪不得任何人，谁让内心作为享乐主义者的他，总是臣服于这种激素作用的生物现象之下呢？
不过，别误会，即使是尝试和同性发生些关系，并不代表睡了半个曼哈顿的花花公子Napoloen Solo就真的如八卦小报所说的那样，是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了，天知道，他有多爱女人——相对应的，女人们也爱他英俊的皮囊和高超的技巧。他一向是在欲望都市的牌桌上，熟知游戏规则而游刃有余的高级玩家，这也许是一种上帝赐予的天赋。
男人总会有这么些被莫名点燃的时刻，只靠他们的老二思考。泰坦尼克式的一见钟情只存在电影里，而现实中科学家给出的理由很简单——多巴胺和肾上腺素的强烈分泌。
他现在该冷静下来，好好反省下怎么继续和“红色恐怖”合作了。
刚才那个过肩摔让Illya Kuryakin无处宣泄的情绪得以释放，手抖的毛病倒是缓和了不少。现在，在他平静的外表之下，其他人显然是无法感受到他内心的波澜起伏。
他走到空无一人的化妆室里，套上T恤，就着咖啡吞了两颗药，然后戴上了耳机，打开iTunes里备注着柴可夫斯基的歌单，试图让自己隔绝在外界嘈杂之外，快速平静下来。
他阖上了眼睛。
眼前出现一片雪地。
远处有着闪烁的霓虹和唱诗班的歌声，空气中弥漫着食物香甜的气味。
“Illyusha，这么冷的天你在这儿干嘛？”他回过头去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。
“我在等我父亲。”
他一把将他抱起，“走，我带你回家。”
回到家中，他拆开了彩色纸包装的礼物盒，里面躺着一个精美的水晶球，亮晶晶的纸屑漂浮着，里面有着一间覆盖着雪的房子和几只麋鹿。
“谢谢...叔叔。”
“不客气。圣诞快乐。”那个模糊的身影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揉了揉他的金发，“你的孩子真可爱，卡捷琳娜。”
半梦半醒间那个模糊的身影正用手抚摸着他的金发，就像一切都合乎情理。直至他把手伸到裤子下，继续抚摸他。
这个时候，他阻止了他。
“你在干什么，叔叔？”
“嘘，别吵醒你可怜的妈妈，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。”
在小的时候，有段时间他很难入睡，他做着这样的梦，所有东西都像慢动作般，声音混浊不清。渐渐地，他意识到它每周六都会发生，甚至在他看电视的时候。
他睁开了眼睛。那个美国人正坐在镜子前，黑发有些凌乱，他闭着眼睛，化妆师正重新给他整理妆发。
于是，Illya摘掉耳机，出去拿了一份外卖，主动和新来的助理Nancy聊了两句，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。呼吸平缓，情绪放松。
很好。
Illya觉得自己又恢复了正常。
他沉默的时候，像是一个不错的倾听者。Nancy打开了话匣，甚至和他讲起前两天她和朋友去酒吧碰到的有趣的事情。就在这时候，Bill在不远处喊他的名字，于是他朝着厂房的门口走过去——在开始拍摄之前，Terry把他和Solo叫到了门口，为上午的事情和他们道歉。
“我很抱歉，早上没有调整好自己的状态。我知道我不应该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。”他停顿了一下，言语中有些压抑，不像早上那般亢奋，“今早操蛋的律师函下来了，前妻要和我争夺对孩子们的监护权以及抚养权，也许这就是我得为自己的行为所付出的代价。”
“我们也有做的不够的地方，别往心里去，Terry。”Solo说完瞟了一眼边上的Illya，对方对此毫无表示。“如果，你需要帮助的话，我倒是认识几个不错的律师，帮我摆脱了一些麻烦。”
“谢谢，我想我现在的确需要一瓶上好的威士忌和一个A-List的律师。”Terry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，“话说回来，我希望下午的拍摄你们能再放开一些，不仅是性感的冲击力，这个已经够了。”他点燃了香烟，抽了一口继续补充道，“我想要的是，更让人能产生一些情感上共鸣和释放。这其中的关键就在于，自由。创造一种自由的氛围，让所有的参与者既放松，又倍感兴奋，那样的话，我们便能为所欲为。那些最终被镜头定格下来的引人遐想的亲密画面，往往是出于你情我愿的水到渠成。这么说你们能明白吗？”
“恩。毫无疑问，在拍摄方面我无条件信任你。”
“谢谢，”Terry说道，“我希望你也能信任我，Illya，我觉得你很特别。以及，我真的很抱歉说了那样的话。”
“恩，我能理解。没事。”
“好。那再过一刻钟开始。希望我们这次能合作愉快。”
Terry走到无影墙周围开始安排让工作人员做一些接下来的准备工作。
“我们没事吧（Are we cool）？”Solo叫住打算走开的Illya。
“当然。”他的语速极快，并且不打算和Solo有眼神接触。
“那——需要聊聊么？”
“不了。”
俄罗斯人的单词量一下少得让人没法接话，显然，这样的态度让Solo有些心里不是滋味。美国人的大脑开始快速运转想着怎么圆场。一旦心里有了一个结，那么这意味着两人的关系只会剩下尴尬。
“我的意思是，刚才——”
“我不希望影响到工作。”Illya强势而又平静地打断了Solo接下去要说的话，“就这样，聊天结束。”说完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开了。
如果今天下午的拍摄会顺利，那真是见鬼了。Solo心想。
而事实证明，Solo今天又第二次判断失误。在双方都达成共识和调整状态之后，拍摄进行的很顺利。Illya 的表现丝毫没有受到影响，甚至比上午来得更自信更放松——看得出他渐渐对Terry产生了信任，他在镜头面前没有了先前那种紧绷感与尴尬。
“很好。”Terry不停地按着快门，和背景的音乐产生一种奇妙又和谐的节奏，“更亲密一些，不不不，还是保持一定距离。拿张椅子过来。”
他示意Illya坐在椅子上，“我需要一种状态，像是——信任却又怀疑，亲密却又压抑，充满情欲却又有所克制，胶着的前戏是主体，狂野的性爱则是留白。以此留给人一个想象的空间。”
“一个矛盾的状态？”
“没错。你知道我现在脑子里的画面是怎样的吗？昏沉、闷暗、迷离。现在我要改用黑白胶片拍摄——让情欲显得更加赤裸,不被任何华丽所剥夺。”
Solo皱着眉头开始思考其意义所在。
“我想要你们表现出这样的感觉，想象一下——Solo，现在你是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，站在Illya的身后。他不知道你是谁，你却不断挑逗着他的欲望和底线。”
Illya依旧板着脸孔，仿佛在试图理解一个严肃的学术论题。
“而你，Illya，你就坐在这儿，光直射在你的脸上，放大你本身就带着的那一种不安的基因——躁动，没错，就是躁动。想象一下——他的目光触及你的皮肤和心灵，他探索你的弱点，寻找到你的伤口，勾引起你的欲望。这使得你对他的控制亦步亦趋。”
听上去这充满了邪典电影的气质。
“OK..."
“纯真自然，而又放荡形骸。”Terry总结道，他重新举起相机，“好了，酝酿一下。把蜂蜜拿过来。”
Illya坐在椅子上，而Solo站在他的背后，他思考和想象着那个Terry描述的画面，突然有点不知所措，于是他就斜靠在椅背上——这是个安全保险的动作。
背景音乐切换到Glass Animals的《Love Lockdown》*，眩晕感的音乐为拍摄氛围增加了一分旖旎。
“Solo，肢体交流。”
于是Solo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，再缓慢地、犹疑地移动到Illya的脸颊捏住他略显柔和的下颌，他从俄罗斯人的背后注意到他微微挺立起脊椎，还有下抑的肩胛骨。蜜色的皮肤在灯光下有着黏腻的光泽。他能看到他脖颈后金色的汗毛，像绒毛般。虽然他很想否认，可是却忍不住去想更为隐蔽的事情。他想象着Terry的描述——从身后蒙住他的眼睛，在不断流淌的、甜腻的蜂蜜中抚摸他的身体，透明的浅琥珀色液体缓慢流经他的脖颈、斜方肌、锁骨......直到渐渐消失在腹直肌的凹槽处。
Solo突然想到推崇享乐主义的哲学家霍布斯说，幸福不过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欲望。他回想起在那个狭长的空间里发生的那一幕，俄罗斯人因为手足无措而上下翻飞的金色睫毛。
接着，他有一种错觉，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，他会像瘾君子那样对这种多巴胺上瘾，然后在俄罗斯人的嘴里直抵幸福的高潮。
他开始为自己表现的不专业而羞愧，虽然仅仅只持续了几秒钟。
“Illya，表情和眼神。”
Illya偏了一下脑袋，闭上又睁开眼睛。他看不见美国人的脸，却能感受到对方的手指指腹在左脸颊上的摩挲，和身后的每一次吸气呼气，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。他有一双像魔术师般灵巧的手，仿佛像冰块般刺激着他的脖颈，一阵颤栗顺着他的脊背而下。他想起美国人刚才直接的近乎到粗鲁、突兀的作风，尽管不想承认，却忍不住去想身后那个人的表情——是玩世不恭还是泰然自若？他对其他人也会那么做吗？答案应该是肯定的。美国人骨子里就透露出卡萨诺瓦般的潇洒、戏谑和暧昧不清。
他想起第一次见到Napoleon Solo时的那个场景，隔着木板传来的一阵阵压抑的低吟，他抬起下巴，深呼吸——他不能因为美国人触碰到自己最隐秘的角落就开始胡思乱想。
该死。Illya莫名的开始感觉有些愤怒——这一点都不像自己。这点燃了意外而来的羞耻之火，这火光恰好在他宁愿保持黑暗的地方投射下亮光，并开始不受控制的燃烧起来。接着，他有一种错觉，如果这样持续下去，他会像块状黄油那样毫无骨气地在太阳底下融化。而相机和旁人的存在让他越发觉得困窘，仿佛是在商场的席梦思床上当着店员的面调情抚弄。
“Illya，拉开一些裤边。”
“Solo，眼神。”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约莫几首歌或者一张专辑的时间，他们终于听到一句期待已久的话——“OK，今天结束吧，大家都辛苦了。”
Terry打了一个响指。
哈利路亚！感谢上帝，赞美圣母玛利亚。拍摄终于结束了。
*
让我们把故事的时间线调回到的现在。
年轻的俄罗斯小伙Illya Kuryakin正拿着中餐外卖，站在人来人往的繁忙的时代广场，从上到下打量着Calvin Klein新一季的巨幅广告，这是一幅再平常不过却又抓人眼球的广告牌。不过，不幸的是，在可预见的未来，它将因其尺度、拍摄者和广告牌的占比面积而迅速成为网络争议的热点。
只是广告主角之一的Illya还没意识到罢了。
在收到Oleg传来的“拍得不错！好球（Nice shot）”的简讯之后，Illya又收到了多条简讯，内容不外乎“真棒，恭喜你”，“充满了视觉冲击力”，“艺术”等等等等的溢美之词，以及，他最不愿看到的——
“你们看上去快搞起来了。”
他一下捏爆了手中的罐装可口可乐。
*建议配合Love Locked食用：https://music.163.com/#/song/28845423/
